看大师原作之三:从提香到鲁本斯
2016-6-24 12:20:43

   文艺复兴后期兴起的威尼斯画派,改变了油画发展的大方向,这个改变主要是提香完成的。他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师,他的贡献几乎改变了油画技法的所有方面,虚实、明暗、色调、塑造都是由提香开创的。象是他一个人撑起了美术史,没有提香,就没有卡拉瓦乔、鲁本斯、委拉斯凯兹、伦博朗、维米尔,就没有整个十七世纪的辉煌。呜呼!那么美术史要坍塌掉了。

  

 

  

 

  

 

  提香是文艺复兴后期威尼斯画派的核心人物。早年受教于乔凡尼贝利尼,给乔尔乔内当过助手,乔尔乔内对他的影响最为明显。说他在技法史上第一重要也不为过。他的贡献带来了西方绘画史中技法的方向性转折。

 

  一、我们一定都有这样的经历,从学画的第一时刻开始,一定都听老师说过:看明暗要眯起眼睛来。这办法从哪儿来的?我们的老师发明的吗?不是,是从400年前的提香开始的,从他开始,西方绘画的观察方式改变了。以往的画家们观察对象,是把眼睛瞪圆了看边缘,所有的边缘线都是清晰的,那是用眼睛“触摸”的观察方式。从提香开始,第一个把眼睛眯起来看大的明暗。眼睛的观察开始接近于照相机的镜头,就像镜头的焦距可以调虚调实,调虚也叫“失焦”。通过眯眼实现虚化边缘的“失焦”,通过失焦来概括明暗。看到的不是边缘,而是成像不实的“光斑”。这是“视觉”的方式。虚实效果站到了油画史的前台。

 

  

 

  二、成像不实的“光斑”是物体受光形成的明暗表现,明暗可以暗示体积和空间,成为有效的表现手段。用明暗还可以营造神秘的氛围。整个文艺复兴时代的画家们都在研究明暗与光线的变化与表现力,比如达.芬奇,虽然明暗用的很多,边缘依然锐利,明暗不曾独立出来。提香以及威尼斯画派的大师们带动了新的视觉发现,从此开始,幽深的暗背景被更多的画家们采用。

  

 

  三、大前辈师们当然也会遇到色调问题,也有像高斯那样色彩敏感的大师。但是色调意识的明确建立,却是从威尼斯画派开始的,威尼斯画派强调色彩,当然不是后来艳丽、明亮、抢眼的“印象派”方式,而是强调色调的协调性。贝利尼、委罗内赛、提香的色调都是极为和谐非常微妙的。

  

 

  四、提香的早期边缘也是锐利的,越到晚年他的边缘越模糊,笔触越大,底层画的提白画得越厚,肌理越明显。妒忌提香的人称晚年的提香“用女巫的扫把在画画”。在他的影响之下,油画开始由以前类似于工笔的技法向现代油画的技法转变。虚化边缘强化明暗的追求使得过去“勾勒宣染”变成“塑造涂抹”式提白罩染。刷子一样的画笔被用于画“细节”,油画的笔意、厚重的体积感表现也至此开始。因为画的是光斑,更接近视觉原理,引导看画者用眼睛连续了光斑,粗放不会显出草率,反而显得更立体、更真切、更深入了。回顾前面格吕内瓦德的那只手,正是以往的单色画传统发展成丹培拉提白的技法。简单地说是:在底层画中建立笔触明确塑造感很强的素描,用色调统一的透明油画色渲染出最终的表层。

 

  提香的时代为了画出更大的油画,亚麻布不再裱于木板,也不再用木板直接画画,而是画在紧绷内框的亚麻布上,油画的依托材料终于和我们今天一样了。

  

 

  

 

  英年早逝的卡拉瓦乔是一位关注现实,创作态度极为超前的大师,他把身边现实生活中的下层人,穿十七世纪的衣服画进一世纪的圣经故事当中。

  

 

  他把明暗表现体积和空间,营造神秘氛围的提香传统发展到极致。为了突显明暗的表现力和戏剧效果,大胆地简化了颜色,自他开始,褐色的“酱油调子”的时代来到了。与提香不同的是:他的底层画是在深棕色底子上完成的,不用潇洒的笔触提白,画的细致、深入、完整,几乎像是在“黑白照片”上罩颜色。

  

 

  尚拜涅《墓中基督》,这幅极具现实感的骇人作品是卡拉瓦乔技法在法国的发展。

  没有彩色照片的年代,人们洗照片喜欢用布纹的相纸,用药剂把黑白影像变成棕色,用油彩着色。这些办法当是来自卡拉瓦乔的启发。

  

 

  鲁本斯是十七世纪西方绘画史中承前启后的重要人物,是导师级的油画大家。从技术的角度讲,他的造型表现出来的力量深得米开朗基罗的神髓,变化丰富虚实微妙的明暗又是受提香的启示,灵动概括、简约圆厚的品质是他超越前人的贡献。虽然他存在过于唯美、动荡,过于物质、肉欲的巴洛克式的不良审美倾向。他在技法史上的贡献和广泛的影响力却是无人能比的。他是古典油画技法的集大成者,学古典油画不可不学鲁本斯。

  

 

  

 

  

 

  才能卓著的鲁本斯在法兰德斯宫廷里的官位相当于今天的外交部长,是西方美术史当中官位最高,作品最多的画家,当然有徒弟们的帮助。

  

 

  鲁本斯代表的巴洛克时代,油画获得了物质再现的高超技艺,同时,代价也是巨大的,像是物质替代了精神,早期文艺复兴特有的静穆、神圣、冷峻、庄严的美感却在悄然消失。

  

 

  在这个手的局部当中,我们更详细地看到他技法的丰富多彩。在簿透流畅的袖口纱边、坚硬清晰的金属饰物对比之下,手部虚化了边缘,显得更加柔软,皮肤在有效的厚堆颜色之上经过多遍半透明色彩的罩染,形成绝妙的光学灰,就象有血有肉有体温的真皮肤。

  

 

  这张自己妻子的像应该是不让学生插手的完全鲁本斯的作品。生动活泼的造型,响亮华贵的色彩,调配灵活的虚实节奏,等等技法表现上超过了所有的前辈。他是差别质感、妙用光学灰的高手。

  

 

  

 

  鲁本斯笔下的女性被画的健壮、丰腴、柔软、光滑那是鲁本斯笔下的肉。用笔极为潇洒,透明与遮盖的技法看的很清楚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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